我的粉象
by Florent Mothe
Mes éléphants roses ont des petits culs sexys,
我的粉象有性感的小屁股,
Je me shoot à la souris,
一笑动我心,
Plus je mate plus je me réjouis,
越看越开心。
即便如此贝尔西都是最糟糕一次。因为贝尔西烂毙了还一点都不好笑。
弗洛朗管它叫贝尔西大诀别,时至今日还是不能用其于调侃。他想起来就要说糟透了,而米可来总把他拉进怀里吻过他头顶,然后米可来会说,没关系了弗洛,那都已经过去了,瞧,我仍然在这。
贝尔西是第三年,五百零一次。报上说法国人年均一百六十七次的数据不假。
那最后一回拉上的帷幕后头,没人说话。渐渐地,响起女孩抽泣的声音、然后是男孩、然后是几乎所有人。但都不是米可来,米可来喉头滚动着,他的眼泪在眼睛里,但偏偏不肯落下来。
他看到米可来半跪下去,吻过自己三根手指,又把手指贴在舞台上。米可来和舞台告别,就像他微笑着慢慢松开弗洛朗的手并以微笑与颔首同他告别。
他感到米可来已做好准备要离开。
于是他开始掉眼泪。他不称之为哭,因为早在舞台上时,弗洛朗就已经泣不成声,那是“萨列里”还在勉力支撑,随着“莫扎特”同舞台上的世界告别、米可来遣散“萨列里”,他终于掉眼泪。
一直回到家里都停不下。米可来掏出自己那套钥匙为他们俩开门,他们坐到沙发上去,米可来给他递纸,一直盯着他灰溜溜地擤鼻子。
米可朗琪罗·勒孔特要离开他了,他想,他根本已经准备好。
而他却还鲜明记得,米可来出现在街那边,腰边克罗心、铁链、星星和骷髅头叮咚作响。他一个箭步上前,对他说,我刚才在想啊,您会不会答应今晚和我一起共进晚餐呢?
对啦、对啦,他应该是这么说的才对,听上去更加小心翼翼、更加“弗洛朗”。
一切像昨天,米可来直直盯着他脸部的视线带来一股美妙的暖流,即使是现在盯着他哭、听着他发出不雅的、甚至像是哀叫的哭声。
“我们到床上去?”他呜咽着、断断续续地说。
米可来叹气,冲他摇摇头。米可来说:“别这样。”
你的一见钟情的人,你的既是男人又还是男孩的情人。你爱他到不知如何是好,于是你亲吻他好让他的妆被眼泪蹭花,你抚摸他好让他在别离前准备好狂欢。
但你真的烂毙了,这一切都烂毙了真的。
你哭得抽抽噎噎,用嘴替他做时连牙齿都收不拢,你碰到他能有至少十回,他半点没硬也是理所当然;你也半点没硬,而且紧得什么都没可能塞下,但你还是半跪在他大腿两侧,用臀部碾着他。
你现在恨巴黎的地铁罢工,恨一见钟情,最恨自己的泪腺。
“请别走。”你说:“请再给我点时间准备。”
“别这样。”他抱住你,你一团糟:“我没要离开你。”
他然后对你说——
摸下木头吧,他们说。
把马蹄铁开口朝天挂在门上,他们说。
到法国南部买兔脚回来,他们说。
往背后撒盐吧,他们说。⑧
也许弗洛朗·莫特需要的是只随身包,里面长期存放树桩、马掌、兔脚钥匙扣和足量盐,也许还得有圣水同玫瑰念珠。
每次,当米可来倾身上前想要吻他,或握住他的胳膊摩挲内侧,或用脚趾拨弄他小腿的毛发,或从后面揽住他并埋入颈窝深深嗅闻,或脑袋忽然拱进他衣服下摆,他就得大喊停止,并且暂时地离开米可来香喷喷热乎乎的皮肤,去摸树桩、挂马掌、握兔脚、撒盐巴,用圣水涤身、向玫瑰念珠祈福。然后才放心回米可来那里,对他说:
好啦米可来,现在一切准备就绪,我们来干。
这太荒唐了,根本没可能。
“完全没糟到那个程度!”米可来喘着气,被弗洛朗描述的情形逗到前仰后合。他笑得有点儿尖声尖气,还把开心果全翻倒在弗洛朗沙发上,但弗洛朗仍爱他到移不开眼,在初遇后许多年。
“也许二十次中能有一次,我想?”米可来不确定地说。
实话说,弗洛朗没去算过倒霉频率,况且他从他们第五百零一次起就再没继续往下数。
不,他并不像米可来所猜测的那样,真的拥有一本用于床况记录的饰有羽毛的粉色日记,他只是会一种数间联想法,在大学某个选修课上习得。靠它,他把数字和记忆联系到一块儿,以贮藏米可朗琪罗·勒孔特同他之间的所有一切。
第三次,他被真正进入,从后面,米可来轻啄他突出的肩胛骨;
第七次,他双膝跪下用嘴,在米可来听他唱完杀人交响并动情吻他后;
第四十二次,米可来留下过夜;
第九十八次,他种下玫瑰色的吻痕,米可来准许他吸在侧颈并且没用化妆品遮掉;
第一百零六次,米可来事后为他弹了一首写他的歌;
第一百零七次,他也为米可来弹了一首写米可来的歌,并不是送还,只是因为他想要。他们在此后亲密又缓慢地做许多回;
第二百五十一次,他们尝试一个高难度动作并成功,超有成就感;
第二百九十三次,期间米可来教他用意大利语,但不肯告诉他什么意思。他猜那很坏;
第三百四十次,他们吵架,米可来弄得他很痛、他气得咬回去,忘了起初争执的原因;
第四百二十二次,他们花很久探索彼此,在米可来要暂时回意大利的前晚;
还有你们现在已经知道或可能猜到的——
第一次,他们彼此嗑到牙、他跌倒;
第十三次,别针挡门事件,无需赘述;
第五十五次,脱衣舞事件,关于一件领口过紧的毛线衫和三分钟胡迪尼⑨模仿秀;
第八十八次,粉象事件,关于一个不慎摁开的电磁灶和烫伤的屁股;
第一百六十九次,米可来喝太多,在他背上趴着就睡过去;
第二百三十次,他不得不同时嗅着米可来刚漂染过的头发。然后得到教训,原来自己对染发剂真的严重过敏;
第二百九十次,他对米可来说性感话,“又大又硬”、“在我里面”、“真的好烫”那一类,米可来狂笑到根本不能进入状态;
第三百六十五次,他们隔了有段日子没见,米可来以为自己还像以前那样,勉强能把他从门边抱至沙发。结果米可来没能,他们没移动五米,气氛尴尬;
第四百零五次,他喝太多可乐,在中途打了一串儿嗝,米可来整晚没再理他;
第四百二十三次,米可来从意大利归来,结果整个公寓找不见一个没过期的保险套。
以及——
第五百零一次,贝尔西,最糟糕也是最重要一次。米可来说爱他、吻时他满脸鼻水眼泪不很浪漫。
“我爱你。”米可来说。
“我爱你、我爱你。”米可来用意大利语和英语说。
他还哭着,说不出话,不过他知道米可来知道他也爱他。
他没再往下计数。
因此,弗洛朗是真没可能算得出频率,就算在他的感觉里,那肯定比二十次里有一次、要高那么一丁点。
但他任何时候都不再需要先摸下木头啦。
-fin.-
⑧都是驱除霉运、祈求好运的操作。
⑨指哈里·胡迪尼,著名的逃脱魔术大师。
一点结语
如诸位所见,是讲sex的故事,但是一点都不sexy。对米老师一见钟情的flo打从心里觉得这会是summer love,当摇滚莫扎特结束的时候一切就都会结束,所以他一直拼命想要维持这段关系的浪漫,所以他计算每多少次里会有一次这种不浪漫,所以他遇到尴尬sex的时候真的有很尴尬,可能比诸位还要尴尬吧XD
我一直想写这样的故事。因为狐老师。
狐老师是我女朋友啦,嘿嘿。
狐老师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早上七点半起来偷偷到卫生间换美瞳画眼线,做完这一切以后爬回我身边等我起床,真滴绝了,还以为我不晓得的。当然后来真的恋爱之后这位朋友反而比我适应良好。
可能诸位刚谈恋爱时也这样子的,如果还没有谈恋爱,啊,那多半会是这样子的。
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取决你尬点多低——你没法在她/他面前上厕所、洗澡、除毛,没法打嗝、爆笑、尖叫,不刷牙没法接吻,不化妆没法出门,那什么的时候每次都要表现的超缠绵。好像稍微不浪漫一点日子就没法过了。
现在的我已经相当无法无天了,虽然,还不是没皮没脸。
现在的我觉得这篇文里最后的尴尴尬尬,特别浪漫。